現在大家都很疲憊,整個行業都處在疲勞點,但在使命感的驅使下度過疲勞期就可以繼續奔跑。

作者 | 甲小姐 木南

對話的前一天,特斯聯創始人兼CEO艾渝剛從外地趕回北京,在公司和團隊開會到當晚十點。但連軸轉了十三四個小時后,他到家依然電話不停,直到夜里十二點后才睡下。

這算睡得比較早了。實際上,對他來說,每天四五個小時的睡眠是生活的常態。對別人而言異常辛苦的“常態”,可他卻覺得沒什么,他自己說這是“始于內心使命感的召喚”。

過去這一年,艾渝像所有創業者一樣,忙著處理一個接一個突如其來的難題,他告訴「甲子光年」:“今年遇到了過去幾年經歷的所有挑戰,從沒想過會在短時間內面臨這么多問題,就像打地鼠一樣。”

雖然艾渝表達了一堆的辛苦,但相比市場大多數企業,特斯聯依然呈現出難得的利好態勢。今年市場情形嚴峻,遇冷的大環境逼著企業紛紛“刀刃向內”,削減冗余,控制成本,甚至無奈大幅裁員。而特斯聯卻表現出與眾不同的畫風,在引入高階人才方面接連傳來重磅消息:

任命知名AI專家、達摩院城市大腦實驗室操刀人華先勝為CTO,統籌規劃集團前沿技術研究與發展方向,總體負責產品、技術發展的戰略實施,推進公司在城市數智化、“雙碳”等重點領域的商業化落地與應用;

引入IEEE Fellow邵嶺博士作為集團首席科學家,負責公司人工智能在各產品線眾多應用場景中的核心關鍵技術及產品的研發與部署;

引入IEEE Fellow、國家科技重大專項“新一代寬帶無線移動通信網”總體組專家、科技部創新人才推進計劃“寬帶無線傳感網”創新團隊負責人楊旸博士,負責公司未來的智能物聯網應用場景設計和核心技術,以及產品的研發規劃。

業務層面,特斯聯在過去一年也結出穩健的果實,一直強調的產品旗艦AI CITY已落地重慶、德陽、武漢,成為未來城市實現完整數字化管理的城市科技樣板;推出了支撐整個AI CITY運行的技術底座——特斯聯智能城市操作系統TacOS;更重要的是,在這一技術底座之上,特斯聯找到了一個體量巨大且是任何企業、園區、城市都無法繞開的落地場景——碳中和。

坐落于重慶的AI PARK

時隔兩年,甲小姐第三次對話特斯聯創始人兼CEO艾渝,這一次,這位自帶光環出發的創業者坦然談起逆境和突圍,在經過一個接一個現實難題的錘煉后,“使命感”成為了特斯聯突破重圍的原始動力,而“聚焦”將成為特斯聯下一個三年的關鍵詞。

1.談變化:“三位核武器級的高手”

甲小姐:你今年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艾渝:比較累。今年應該是這么多年以來挑戰最大的一年。今年像打地鼠一樣,這邊剛打完,那邊又跳個東西出來,不確定性比較高,整個行業的信心,包括供應鏈上下游受到很大沖擊。大家都比較困難,資本市場也不穩定。我相信每家企業、每個人都面臨著同樣的挑戰。不過,過去10年平均向好,今年的挑戰應該只是短期的,相信會好起來。

甲小姐:2019年我們對話,你們的定位是全球領先的智慧場景服務商,20年我們對話,你們的戰略更新為all in AI CITY,現在這個戰略有變化嗎?

艾渝:沒太大變化。我們專注的使命始終是如何改變人類未來的生活方式,AI CITY的目標就是這個方向。

甲小姐:今年有哪些重要進展和里程碑事件?

艾渝:幾個旗艦級產品AI CITY的落地有了長足進展:在重慶、德陽、武漢,我們定義的“在未來城市中實現完整的數字化管理”的城市科技樣板AI PARK已交付使用,實現了在更小單元里做更完整的智能化整體交付的目標。

這幾個AI PARK落地后效果非常不錯,雖然還沒有達到理想狀態,但科技和未來的氛圍已經出來了??蛻魠⒂^的時候會強烈感覺到AI PARK是一個未來城市樣式的科技新物種,能給當地的產業以及企業帶來巨大影響。

武漢、重慶、德陽就像是旗艦店,做得更完整,這三個AI PARK落地后,我們以輕資產的形式在全國快速復制了十幾個這樣的數智化項目,每個項目的側重點稍有不同,但內核大體是一樣的——底層是以AIoT驅動的核心技術和基礎設施,上層的應用和數據的處理方式有所不同。

甲小姐:今年邵嶺、楊旸、華先勝三位行業影響力非常大的科學家先后加入特斯聯,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渝:我們在全世界范圍內拉出了上百人的名單。2021年一整年,我每天半夜都在跟西雅圖、硅谷、紐約、歐洲的這些人打電話,你能想到的大公司里最牛的華人科學家基本都找遍了。

當時選擇我們的有六七位,但最終我們選擇了其中三位,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在學術上已經是中國最領先的,并且都希望能把自己的學術成果轉化為真正推動社會進步的生產力,這與我們的愿景高度契合。

這三位都屬于武俠小說里面長老級、護法級的高手。整個泛AI行業里除了我們,就沒有這樣的專家級陣容,現在我們一家就擁有了這樣三位核武器級的高手。

甲小姐:這三位選擇加入特斯聯是因為你的個人魅力?

艾渝:愿景和使命驅動是我們的底層邏輯。我們第一要找有魄力的,第二要找志同道合的,能跟我們產生共鳴的。我們請來的都是50歲以下的,在當打之年,都是打雞血干活的,天天聊怎么商業化,怎么推動產業進步。

甲小姐:前幾年很多AI公司特別喜歡把頂級科學家當作金字招牌,但在商業化落地時出現了很多問題,人們慢慢發現,頂尖人才不等于頂尖團隊,科學家創業的光環在慢慢消失。為什么今天的你仍然如此看重頂級科學家?

艾渝:因為我們和其他科技企業的生產方式不一樣。

有些科技企業的創始人是科學家,從來沒干過商業化,也沒帶過團隊就開始創業,做大以后再補足商業上的短板。特斯聯更像華為的做法,先貼近市場,以客戶為中心,商業化成功以后,再不斷補足自己在研發、產品的投入,形成一個高效的閉環。

做了這么多年,我們知道現階段最需要什么樣的人,所以我們能夠確保找來的人不會太偏離現狀。當然,這些人不可能一來就完美適配,真正上手還需要磨合。另外,我相信能夠跟他們合作好,我不會跟他們吵技術的事。我們各取所長,共同做好一件事。

甲小姐:AI CITY對于技術團隊要求有那么高嗎?

艾渝:AI CITY對技術的要求很全面,如果真的想做出區別于他人的東西,肯定需要頂級科學家,但不要神話他們。合適的人在合適的時間加入,才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特斯聯有很好的基礎,我們的萬丈高樓是從底層一層一層搭起來的,把頂級人才放在金字塔尖,他才能把高樓建得完整、漂亮。

甲小姐:華先勝這種級別的科學家空降CTO可能帶來一些挑戰,比如如果他看不上你們之前的產品,要你們推翻重來呢?

艾渝:該推翻就推翻,這沒問題。我們的交流特別坦誠,我需要你做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說得很清楚。華博士說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來了以后發現有些問題比自己想象得更差(笑),但也有更好的。結論是,他覺得特別開心,基礎這么差都能做得這么好,他來了以后不就更好了。

2.談組織:“三年后的特斯聯可能會成為兩三年前的京東”?

甲小姐:除了引入頂級科學家之外,你們的組織結構有哪些變化?

艾渝:這兩年我一直在思考組織結構的問題。兵無常態,水無常形。沒有一個組織結構是完美無缺的,不同時期要有不同調整。

形勢好的時候,市場都是大開大合,需要更多冗余鋪開了去打。那個時候資本希望企業快速成為第一,你只有碾壓別人,才能吸引更多資本。人多雖然會造成浪費,但如果發展足夠快,別人就不會去投你的競爭對手。

以前的欲望和想法很多,做一件偉大的事需要兼顧很多方面,但很多事情長期看有巨大價值,短期卻不能帶來直接受益?,F在資本和大環境讓企業聚焦自己的盈利能力,企業需要有更強的生命力。

所以近兩年,我們的組織架構更加偏阿米巴模式:總部提供核心的中臺支持,搭建城市技術底座,做操作系統和核心硬件;同時把前臺一些業務線拆分成一個個獨立公司,讓他們自負盈虧,做得好能夠很快得到收益,做得不好也是自己“難受”。

以后如果有合適的業務線,我們也會拆分出來。通過這種方式,我們組織的根系就能扎得更深,同時在上層能夠開枝散葉。最終,三年后的特斯聯可能會成為兩三年前的京東。

甲小姐:現在如何把控團隊人數?

艾渝:去年以來,我們一直在做人才升級。比如優化100人,再進來100人,進來的人更貴、更好了,但是人力成本也更高了,這也是我們今年壓力大的原因之一。

甲小姐:經濟不好的時候,一個科技公司的標準動作往往是增加前端商務團隊,而不是去增加后端科學家,你會這么算賬嗎?

艾渝:現在一些公司簡單粗暴地裁員,這確實會有直接效果,但也可能砍掉公司長期發展的機會。我們更多是提升效率,用阿米巴這種生態化的方式,把一些東西拆分,通過獨立融資等方式保證它的生命力和戰斗力,同時集團總部給予支撐。

我們現在就是要釋放公司內部活力,同時也要瘦身,甩掉肥肉和贅肉。

甲小姐:2020年和你的對話提到,你們的業務總需要和一把手談判,對你個人依賴會很強。你說你要培養一些中高層干部,讓他們成長起來。傳統火車是靠車頭帶,未來就是動車,每節車廂都有動力?,F在進展得如何?

艾渝:我們有一半核心干部是從創業開始一起走到現在的,加上這些同樣有領導力的新團隊,中高層成長得很快。

我認為當下的困境是團隊凝聚的最好時機。任正非說把寒氣傳到每個人,我是每天都在給大家“吹空調”,讓大家感受到公司面臨的挑戰。

不經歷一定的挑戰和打磨,一個公司很難真正強大起來。過去一些公司大而不強,現在潮水退去,就要看誰能更好地生存、生長。我們每個業務的老大都在成長,如果能度過這次挑戰,我們會成為一個特別偉大的公司,我堅信不疑。

3.談戰略:“下一代操作系統是基于人工智能與物聯網的泛在智能操作系統”

甲小姐:前段時間你們發布了TacOS3.0,為什么會把操作系統作為你們的核心突破點?

艾渝:操作系統每一次代際變化都會帶來巨大的機會。PC時代,操作系統基本被Windows壟斷,要求更強大的功能和算力;移動時代,iOS、安卓、鴻蒙等操作系統的功能和技術路徑有很大變化,更關注如何降低功耗,和4G、5G相連;我們認為下一代操作系統就是泛在智能操作系統,即無所不在的IoT,無所不在的智能。它以物聯網為基礎,能夠連接很大的空間。我們做的正是基于物聯網的泛在智能操作系統。

甲小姐:電腦、手機的終端形態相對統一,但AI CITY的前端奇形怪狀,能夠用操作系統這樣極致標準化的平臺統一定義并賦能嗎?

艾渝:AI CITY像一個孿生城市,一個AI CITY中有幾十萬個節點和不同的設備接入,例如傳感器、機器人、新能源充電樁或發電設備等。泛在智能操作系統能夠把城市空間的一切數字化、結構化,小到一個垃圾桶里的傳感器都能智能化,一些決策算力甚至不用回到中央大腦,在當地就能自動處理。

泛在智能操作系統在全世界范圍內還沒有成熟,中國在這方面有一定優勢。國家科技部和工信部有幾個重大專項,特斯聯都是主要承接方,我們是核心的參與者和生態伙伴。

我們也在與多位院士合作,研發泛在智能操作系統。如果這個模型操作系統研發成功,以后相關涉及智能控制的地方都會需要這套操作系統。

甲小姐:TacOS操作系統最終的使用者是誰?

艾渝:我們希望重新定義行業,賦能其他科技公司,比如聯通、電信、中國移動、軟通動力、中軟等。他們給客戶做軟件外包,可以用我們的TacOS做一體化布署。

未來我們B端客戶會不斷增加,剛開始產品不成熟,必須自己直接面對客戶,做樣板、做案例;產品成熟之后,我們會主動把我們的客戶引薦給合作伙伴,例如一些集成商或其他科技公司,他們集成,我為他們供貨,他們有成千上萬的項目,我們賣標準的專利匹配、模型、算力,以及我們只需要做一兩個超級賺錢的應用,比如碳中和,就像我們自己做的“Office”一樣。當特斯聯真的能做到這一步,市場占有率以及想象空間是巨大的。

4.談場景:“碳中和是我們的‘Office’”

甲小姐:上次對話你提到AIoT發展的四個階段,1.0是設備 Device as a Service,2.0是場景 Solution as a Service,3.0是新基建 City as a Service,4.0是網絡運營 Operation as a Service,現在處于哪個階段?

艾渝:處在第三到第四的過渡?,F在TacOS已經在嘗試持續運營,AIoT基礎設施達到一定程度后,能夠在碳中和等領域創造出巨大的價值?,F在除了之前聚焦的領域外,碳中和是我們最看好的落地場景。

甲小姐:為什么看好碳中和?

艾渝:碳中和是一個特別巨大的市場,鏈條很多,每個人都聲稱自己能在其中做一些事,大概可以分為兩類:

一類往上游走,做元素周期表的事,通過新材料等技術調整做出一系列新能源產品。比如光伏原料從多晶硅、單晶硅、顆粒硅再到鈣鈦礦,以及各種不同電池技術的迭代等等。

另一類往下游走,做智慧能源。例如現在比較火的虛擬電廠。

現在能源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之前和一位光伏企業的創始人聊天,他說碳中和是我們當前面臨最大的任務。原來只能由售電公司賣電,未來在配電、售電環節能完全可以由市場端控制發電以及電力的調度和配送。能源數字化做完,才能做更加精準的碳匯計算以及碳交易。

甲小姐:AI CITY和碳中和看起來是跨度很大的兩個領域,你們為什么會選擇從碳中和切入?

艾渝:能源數字化最重要的就是AIoT的技術和能力,包括AI、算法、算力、策略、平臺、網絡、數據等,這一系列技術需求都和布署AI CITY有相似性。智慧能源和AI CITY的客戶、落地場景也有一定重合。我們之前做智慧城市、智慧園區管理已經收集了很多數據,切入碳中和、智慧能源只需要在上層疊加更多應用。

打個比方,我們已經做了一臺Windows電腦,碳中和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Office”?;谔贾泻?,我們能夠實現真正的運營型智慧城市,里面所有的人員、交通、機器人調度都通過持續的數據運營來支持。

甲小姐:誰將為這種運營付費,政府嗎?

艾渝:不需要政府付費,智慧能源的系統搭好之后,我們是托管的服務方,而且提供的是綠電,還會提供能源數字化、碳匯和碳交易等一系列服務,客戶何樂而不為呢?

甲小姐:AI本身需要強大的算力支撐,這會產生巨大的能耗。我之前看到一個說法是,訓練一個人工智能模型所產生的碳排放,相當于制造和駕駛五輛汽車在其一生中所需要的碳排放。你們如何做到一邊AI,一邊碳中和?

艾渝:首先,我們園區內所有AI模型、數據中心的運行都盡可能用綠電;第二,不斷提高模型和算法的效率。我們做出一個預訓練大模型,套用到某個場景后節省的能源遠遠大于生產這個模型所消耗的能源。

5.談模式:“會成為大行業里最早實現規?;墓?rdquo;

甲小姐:B端客戶選擇你們的原因是什么?

艾渝:同樣的成本,我們有更好的性能,這就是客戶選擇我們的原因。B端客戶的模式更像能源托管。例如,蓋一座建筑不會涉及太多數字化、智能化環節,但加上碳中和,把建筑中跟電相關的事全部數字化、智能化,機會還是比較多?,F在一些大購物中心的能耗托管服務都是由我們提供。

甲小姐:你們是如何拓客的?

艾渝:2020年初,我在內部談到,要從打單模式變成接單模式,現在基本上是按照這個思路在做,效果還不錯。例如深圳龍崗的城市窗口就整個交給我們來做?,F在每天都有各類客戶去我們那里考察,之后要求在自己的場景轉化、落地。

甲小姐:現在許多AI公司都深陷虧損,你們的商業模式能避開這條路嗎?

艾渝:一些科技公司盈利難是因為全部是項目制,或者外包形式,派100個人,弄些服務器重新上系統,這特別慢。

我們想把項目制變成一個行業通用的平臺。比如我們在做的智慧校園,做下一個校園一定會有不同的東西,但底座都是我們的操作系統,上層應用用低代碼通過拖拉拽的方式就能做到。原來三個月才能干完的事,用我們的產品可能三周就干完了,而且匹配了我們的算力算法和各種數據處理能力,標準化之后,會整體降低智能化成本,效率也會提升。

特斯聯更像AI行業里的特斯拉,我們不去深耕某一垂直領域,而是做成一個大產品進行整體交付。所以我們和商湯、云從等AI公司的客戶群體都不一樣。

甲小姐:原來很多智慧城市都只有一個大屏,無法實際操控實際運營。你們現在所有AI CITY的案例中,有多少是可以由人來實際操控的?

艾渝:我們的AI CITY都可以實際操控。真正運營型的智能城市應該是能夠不斷自我運營的,你感受不到,它又無所不在。

甲小姐:作為AI CITY的定義者,你們對AI CITY的定義在市場上有共識了嗎?

艾渝:已經初步形成共識。豐田早就有了新能源車的概念,但特斯拉的新能源車和豐田的用戶體驗完全不同?;氐紸I CITY,提到智慧城市都會想到大屏、數據中心、云廠商驅動等,但客戶會看到我們的不同。

特斯拉后來又做智慧能源、虛擬電廠,我們走的路如出一轍。AI CITY建成之后就應該是綠色的。我們一直在找最大的剛需,現在看來,能源就是最大的剛需?,F階段我們做碳中和,馬上就可以有巨大場景和收入來源,二者的技術底座是共通的。

互聯網時代是收割流量、收割用戶;智能時代是收割數據,收割場景。AI CITY就是我的場景,我能夠控制里面的能源,在一個個新場景復制,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我們或將成為大行業里面最早實現規?;墓?。

甲小姐:大概會在什么時候實現盈利?

艾渝:未來一兩年之內。

甲小姐:不同城市有不同的地理、人文環境,你們在不同城市做的AI CITY可復用比例如何?

艾渝:我們更關注如何把城市中不同的場景連起來,比如停車、地下管網、工程設備等場景的標準化程度比較高,底層的技術底座都是相同的。但不同客戶會有不同的細分需求。有些地方客戶更關心產業發展,需要通過我們的數據能力,按照不同企業、園區、開發區里各個產業的用工情況、能耗情況進行產業分工。

甲小姐:定義一款飲料或一款手機,消費者可以用腳投票,誰來檢驗你們對AI CITY的定義?

艾渝:客戶付費后對產品的滿意度和復購率是重要指標,客戶購買我們的操作系統后,可能會有其他新需求,例如需要能源數字化,甚至需要整套的碳中和解決方案,根據不同情況,客戶會持續購買我們的上層應用,就像大家習慣用智能手機后,就會買其他APP。

6.談未來:“越是疲勞期,越要回歸使命感”

甲小姐:你之前提到過兩個三年目標,第一個三年目標(找到主營業務和發展方向;完成從0到1建設;變成獨角獸;得到頂級投資人認可)超前完成,你又定下了第二個“三年目標”(上市;市值100億美金以上;國際化)?,F在第二個“三年目標”進展如何?

艾渝:受疫情影響被耽誤了,但我們爭取在未來一兩年之內全部完成。

甲小姐:現在是特斯聯的第七年,你有新的“三年計劃”嗎?

艾渝:之前我們內部定了“三三計劃”,即第三個“三年計劃”,也是十年計劃的第三期。

第一,十年打造一個千億級公司;第二,全球化走得更穩、更加廣闊;第三,回歸初心,做能夠改變大家生活方式的事,希望能夠在更多場景落地。我們原來做AI CITY是做Windows,現在做碳中和是做Office,未來幾年就把這兩個領域的產品做好,真正做到世界級最龍頭的公司,這是我們現在的目標。

不過接下來首先還是要補作業,把第二個“三年目標”完成。此外,會更加聚焦,把事情做得更強更好,變成行業里最優秀的企業。

甲小姐:拋開外部困難和環境變化,復盤過去七年,你們在戰略上有哪些得與失?

艾渝:如果重來一次,公司可能起來得更快。某些時候,我們在戰略上應該再和光同塵一些。以前我們老是堅持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

比如人工智能特別火的時候,很多人去做芯片、自動駕駛、AI醫療等等。我是投資人出身,所有朋友都跟我說,你招幾個這樣的人來,融資是分分鐘的事。但當時我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客戶上,思考他們到底需要什么,我們如何做出能夠服務他們的產品。我一直堅持要做一個有價值的公司,學習華為,別浪費投資人的錢,可能這種做法稍微從時間效率上錯過了一些發展更快的機會。另外,可以在組織調整上下手可以更狠一點。

甲小姐:你認為特斯聯和其他AI公司相比最與眾不同的一點是什么?

艾渝:我們做的東西很聚焦、有價值,這是特斯聯和其他AI公司最大的不同。

很多AI公司或者科技公司做的事情短期內價值有限,行業中的玩家都像是要做諾基亞手機,地上摔不壞,可以用20年,但現在沒有人追求20年用不壞的手機,大家都是更注重智能化和產品真正能創造價值的。

例如在碳中和領域,我發現現在能源行業的龍頭無一例外都很焦慮,大家都想做智慧能源,但是這些龍頭企業都是傳統制造業出身,他們的基因決定他們無法請到華博士這樣的人,因為他們需要控制成本。

那一代很牛的企業家會覺得特斯聯這樣的企業能和他們形成很好的互補——既懂行業,又有很好的人才和技術,我們可以一起合作把應用場景做大,過程中我們會給他們創造巨大的價值,也能給我們的終端用戶創造價值,這是我們最大的不同。

甲小姐:今年是你創業第七年,會有“七年之癢”嗎?

艾渝:我倒是沒覺得“癢”,痛苦比較多。今年遇到了這幾年來遇到過的所有困難和挑戰,我從來沒想過短時間內會同時爆發這么多問題,每天都在解決各種問題。

創業馬拉松跑了七年,大家都累了。今年很多人在說躺平,但我們沒有躺平,我們還繼續,找了這么多牛人,在逆境中絕殺突起。就像美團,最開始沒人覺得美團很牛,百團大戰的時候還沒有排在前面,但經過一輪洗牌,反而變成一家市值過萬億的公司。

逆境是一種考驗,如果現在能把周圍的人凝聚在一起,圍繞同一個使命和愿景去突圍,一旦突圍成功,未來10年智能化的大賽道一定會出現新的美團,新的京東。我們肯定會成為這樣的公司。

我現在更加專注,不想那么多,回歸愿景和使命,讓大家看到這個使命,帶著使命感度過難關。我堅信過了這一關,我們組織的生命力會更強,真正的人才會成長出來,就像紅軍長征一定得過雪山,走過之后剩下的就是精英。

甲小姐:經歷7年,你的能量好像并沒有衰減。今年和往年相比,你面臨的壓力有哪些變化?

艾渝:今年的壓力更多來自于增長。

我希望自己一直保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社會紛繁復雜,信息量非常大,我每天思考的就是我怎么做是對的?,F在大家都很疲憊,整個行業都處在疲勞點,但度過疲勞期就可以繼續奔跑。我們希望能在最后幾千米和別人拉開距離,沖刺到隊伍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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